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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子予

你是自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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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风双向诱惑（下）

下:

触摸，味道，声音。

风间在纸上认真记下这几个词，撑着下巴思考起来。

——没错了，这就是这段时间新之助最奇怪的点。

事情究竟从什么时候变了呢？风间努力回想新之助转变的那个点。记忆变得模糊起来了，脑子里好像只剩下那家伙的脸，笑嘻嘻地挤满了思考的脑子，在风间紧闭的眼前旋转着跳舞。

额...这家伙有毒。风间实在想不起来，只能放弃思考，转而回忆起最近新之助的奇怪行径。

这段日子以来，新之助还是会隔三差五找风间补习。风间留心观察后，就发现新之助虽然表面上还是和小时候一样动不动就黏过来说些乱七八糟的话，但那明显和以前不一样了。

比如说动作。

之前无论什么时候见到他，他一定都会像根本不知道廉耻心是什么一样，不分场合不分时间像牛皮糖一样紧紧贴过来，不管风间怎么挣扎也都只能换来对方没心没肺的一句“哎呀我们小彻不要害羞嘛~”和抱得越来越紧的动作。但是现在，新之助即使还是会和以前一样动不动靠近风间，但那明显礼貌了许多。在有人的场合——比如正南妮妮他们在的时候，新之助甚至会放开原来抱着他的手，变成走在他旁边的正常模样（当然这对小新来说一点也不正常...）。而到了没人时，比方说只有他们两个人补习的房间，原来的新之助好像又回来了一部分似的会贴过来，但和以前厚脸皮的动作又不同...

——他总是不经意似的靠过来。风间发现。

和从前直接了当地粘过来不一样，现在的新之助坐在风间身边时，总是会有很多细碎的动作。比如越过风间的肩膀，差不多以环抱着他的姿势去够风间身后的习题本，或者是一边盯着风间的眼睛一边伸手去拿手边的水杯。风间一度以为自己多心了，否则怎么会在正常的授课过程中，感到新之助总在若有似无地触碰自己呢？甚至有一次在作业本上画好重点后抬头，发现对方正盯着自己的后颈，嘴唇好像下一秒就要碰到他一样，勾着嘴角抿成了非常危险的弧度。

但是当风间捂着脖子面红耳赤地吼他时，他又摊开双手，一副“风间就是这么敏感才会想多呢”的没心没肺模样，搞得风间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想太多，最后连像以前一样直接吼他也做不到。

真是太郁闷了...风间握着手中的笔忍不住在纸上划下用力的痕迹。这样反而比从前更麻烦，因为不能直接逮住那小子的把柄，反而让那小子一直在脑子里打转！

此外还有,声音和味道。

虽然很不愿意承认，但长开了的野原新之助发育成熟的嗓音真的——非常迷人。在不吊儿郎当东拉西扯时，压低声音在自己耳边讲话的新之助那种充满磁性的声音经常让风间忍不住走神。

尤其是，最近新之助似乎很热衷于凑近他低声说话。补习时为了安静的氛围这样做也就算了，正南他们在的时候到底是为什么要在自己耳边窃窃私语啦！更何况，他还会时不时在自己耳边像梦呓一样说些很奇怪的话……比如很小声又认真地说“风间的脖子很漂亮呢”“睫毛很长，不会打扰你看书吗？”“真想吃掉风间嘴边的酒窝啊，应该很甜吧。”

这种奇奇怪怪的话。

不同于小时候厚脸皮一听就是故意在惹自己生气的语调，那样暧昧又意外带着几丝认真的语气每每搞得风间都招架不住，又不知道从何发火，对方压低的声音听起来简直就像他们两个在偷情一样……风间忍不住吐槽。

而且，不知道新之助这家伙从哪里搞来的香水——这家伙绝对喷了香水没错吧。衬衫袖口和领口弥散着淡淡的海洋味道，并不甜腻，却很醉人，和着发育期少年的蓬勃热量，每每凑近风间时都令他难以自已地闭着眼睛深呼吸那种清淡的香气。

新之助……是交女朋友了吗？风间还在走神的大脑冷不丁冒出这个想法。他被自己吓了一跳，指间飞转的笔啪地一声掉在桌上。

这……这么说起来很有可能啊……那家伙自从上了高中意外很受女生欢迎，隔三差五就有女孩子给他塞情书。有几次还被等新之助放学的风间撞见了。也就是从那时开始，风间才惊觉这个从小不靠谱的马铃薯头也有了副大人模样了。利落的寸头，抽高的身体，插兜站在女孩子面前有点懒散的样子看起来和以前真的不同了。

所以他这是偷偷和哪个女孩交往了，才开始打理自己了吗？风间想起最近每个周末见到他时，明显察觉到新之助的头发和衣服不再像从前那样乱糟糟又随意，反而从一些细节变得非常……非常讲究。比如敞开两颗纽扣的领口，规整收进裤腰的衬衫，完整显出锻炼充足的少年修长双腿的长裤……

风间猛喝了口水，让自己在想到对方包裹在修身长裤里的双腿时不至于咽口水。以前从来没见过他那么穿，其实这家伙稍微注意下形象也是像模像样的嘛……

所以肯定是交往了吧。哈，哈哈。真是的，这小子真不厚道，也不跟我们说一声……

不知怎么的，风间心里好像没有那种好朋友陷入恋情的高兴和八卦心情，反而有点失落。

四月的天气，窗外是漫天飞舞的樱花。高中后便搬到学校旁边住宿的风间撑着下巴对着窗外的春色发呆。他住的地方不比小时候住的高档公寓，但也是有着亲切又温柔景色的平房，推开窗就是院子里的樱花树，再不远处是一片临岸的河堤。此时已是黄昏，微风吹拂，有细碎的花瓣被风吹进屋内，有的就落在坐在窗边的风间头发上，但男孩走神得厉害，根本没有发觉。

风间自从上了高中，因为要独立的关系，平常都一个人住。虽然他嘴上不说，其实心里还是会偶尔感到寂寞，但从小就倔强的他从来没表露过这种情绪。哪怕刚刚搬来时，一个人住在独栋房屋里会想念妈妈，他也不会再像小时候那样向妈妈撒娇，而是自己一个人默默承担。

还好，朋友们偶尔会来他住的地方玩耍，而这其中，新之助是最常留下来的那个。虽然每次风间都嘴上嫌弃他总是厚脸皮地赖在自己家，但其实有新之助陪着他，风间非常开心。这不靠谱的马铃薯头，每次都能以奇异的角度戳中风间，神不知鬼不觉地体贴着别扭少年的心情。

那么，和女孩子交往了的新之助，会和以前不一样吗？说起来，最近好像即使来家里补习，也没有再提到过过夜呢……风间不由想道。

毕竟从前，十次有九次来风间这里的新之助最后都会赖着要过夜。不管风间怎么拒绝，他都会一直说着“哎哟只是孤男寡男共处一室小彻不用害羞嘛～”，然后自来熟地往风间的床上滚，嘴里还要念叨着“喔被子上都是风间的气息呢～～”

这样。

我一定是脑子坏了，才会一直想着那小子的事。风间额角挂着黑线，用笔敲着额头试图让自己清醒点。

总之，这件事总有一天得问问新之助。如果真的恋爱了却不告诉我们的话……那就太不厚道了。

风间努力忽略想到新之助可能恋爱时内心奇怪的感觉，在笔记本上写了几个字。

隔了几天又是周末。新之助约好要来风间家补习，从一大早开始，风间就不知道自己在紧张什么。自从决心在这个两人独处方便讲话的时候问小新那件事以后，风间上课就有点心不在焉，昨晚甚至还做了奇怪的梦。

梦里，新之助穿着那件黑衬衫，冷淡下来的眉眼非常英俊，插兜站在风间面前，视线却穿透了他望向风间身后的女生。看到女生时，新之助的眼神突然变得非常温柔，风间从来没有见过他那样认真的眼神。他呆在原地，眼睁睁看着新之助越过自己，搂着女生的肩膀走了。

而他擦肩而过时甚至连看都没看自己一眼。

那个瞬间，风间突然感到心脏被狠狠揪住了。呼吸也变得困难，眼睛不受控制地盯着新之助的背影，手脚冰凉，不知怎么办才好。

新之助他……要离开我们了吗？

他要离开……我了吗？

“风间，风间……”恍惚的心神被眼前凑近的脸拉回来。风间看着新之助有点担忧的脸，慌忙扭过头去。昨晚做的梦太奇怪了，导致今天讲题目时一直都不敢和新之助这小子对视，真丢人。

"哎呀~小彻怎么脸红了，看来是在想什么色色的事情吧~"坐在风间旁边的罪魁祸首撑着下巴，懒散地这么说道。风间正在喝水，冷不丁呛了一口水，扭头怒视嘻笑的新之助:“你以为是因为谁啊你这家…”

未完的话突兀地噎住，在对面男生突然认真的眼神里风间感到身体的每个毛孔都因羞耻感而热得发汗。之前讲题目时还满脸不正经地胡乱点头的新之助收敛了笑意，此时正微眯着眼看风间。

半晌，风间听到男孩轻笑了声。那笑声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就像贴着风间的耳朵一样让他双颊发烫。

发育成熟的少年声音非常迷人，是不知不觉间让风间沉迷进去的类型。

风间感到脸不受控制地更烫了。

再次反应过来时，身体已经被对面的男生环绕住。他们补习的房间其实就是风间的卧室，租住的房屋地方不大，为了有更加幽静的环境，风间选择卧室作为复习地点，其实也就是在床前支起一张小书桌而已。

此时两个男孩盘腿坐在地上，一旁的书桌上还散落着纸笔和试题卷。留着寸头、眉目已经初有男人模样的那个正朝靠在床边的男孩倾身，从远处望去，就好像把男孩环在怀里一样暧昧。

又、又来了……这种奇怪的姿势……风间面红耳赤，试图推开他:“新、新之助，不要靠我这么近啦……”

又是这种看似不经意的暧昧动作。新之助的双手撑在风间身后的床上，整个人几乎是俯身过去，围成一个牢牢将对方困进怀里的姿势。这样的姿势下，风间既无法推开上高中以后就成为校园足球队主力、力气大得不行的男生，又无法躲避对方俯身时灼热的目光。进退两难间他急得额头都出了一层薄汗，耳朵尖发红，落在新之助眼里变得非常诱人。

“风间刚刚在想我的事吧？” 新之助凑得更近，垂头在他耳边轻呼一口气。果然，从小就身体异常敏感的男孩浑身一抖，推拒的动作也发软了。他贴近风间的耳朵，又轻轻叫了一声小彻。很快，近在眼前的耳垂就红得仿佛滴血，是让人非常赏心悦目的风景。

风间咬牙:“你在胡说些什么……我没有！”

凑近的新之助身上那股淡淡的香水味又在淹没风间的口鼻。海洋一样咸涩又清新的味道不断从他的领口弥散，让风间无处可逃。

夜色已经降临，晚风轻拂纱帘，外面是绛紫色的天，远处的河堤上有玩耍的小孩子回家的嬉闹声。而此时在屋内，穿着黑色衬衫的男孩握紧了别过头去的那人的手腕，以一种完全不同于以往的强势凝视着他。

什……什么啊，怎么突然这么严肃……风间努力克制自己不去张望新之助领口下的大片肌肤，同时阻止自己回忆起上次不小心从对方领口窥见的腹肌。穿衬衫就好好穿，为什么这人总要把领口解开，靠近的时候还老是在自己眼前晃来晃去，真的太不礼貌了，果然是新之助才会干这种事！

“小彻的脸好红。是……”新之助顺着他目光躲闪的方向慢慢低头打量了自己，然后缓缓绽开笑:“是看到什么不该看的了吗？所以害羞了？”

该死……这样的新之助也太让人无法招架了点。风间感到对方的手悄无声息地攀上了他的腰，以一种不会逾矩但又隐约不对劲的力度隔着衬衫抚摸他。

不对吧，他、他怎么摸起我来了？这本来就不对劲吧？

反应过来的风间瞪大眼睛想跳起来，结果对方在自己耳边轻吹了一口气，身体就又不争气地软下来。明明是和小时候一样的动作，在收敛了厚脸皮笑容的新之助做来却让风间无法自抑地心脏砰砰直跳，这种诡异的感觉在新之助张口咬住自己的耳朵时更加明显，导致他受不住地轻轻“啊”了一声。拖长的呻吟声在安静的房间里像一枚炸弹，让他张口结舌地愣在原地，也让原本准备tian弄耳垂的对方顿住了动作。

什……刚刚那是什么声音？？啊？？？啊！！！！！！——————

——他不想做人了。

最先反应过来的新之助靠在他耳边轻笑:“小彻很喜欢吧。哎呀，小彻真是口非心是啊……真是的，太可爱了，让人忍不住想一口吃掉啊～”

“是口是心非！不对，吃、吃你个头啊，已经这么大了不要再像小孩子一样说些有的没的好吗……啊～”

被咬了脖子。新之助的双手抚上他的背，在少年白色的衬衫上轻柔地滑动着，一边还要靠在他耳边说话:“像小时候一样不好吗？这么多年小彻明明就很喜欢吧，不然你可以拒绝我啊——但是小彻一次也没有这么做——”

暧昧的气息移到了另一边耳朵，风间怕痒地下意识偏了一下头。新之助的声音还是像魔咒一样，在耳边带着令人眩晕的魔力不停说话:“——所以小彻其实很喜欢吧？真是的，我们小彻真是太可爱了～”

风间脖子都开始变红:“我不是！我没……”

新之助的手游走到风间的脖子，微微用力扣住他的后脑勺，让他无法躲开自己的目光、成了半仰视自己的姿态:“那为什么风间君的笔记本上写了我的名字？还不止一个呢？”

什……风间瞪大了眼睛。糟……糟糕，之前思考新之助的事太入神在笔记本上胡乱写的东西被这家伙发现了吗……！

“从以前开始就是，风间对喜欢的东西总是没法坦率呢。”新之助的眼神乌沉沉的，看不清他想做什么。“不过没关系，我诱惑了风间君这么久，看来你也不是毫无反应呢。”不知何时卡进风间双腿间的膝盖缓慢揉蹭着少年，让反应过来的他惊愕之余下意识想把腿绞紧——没有用，又被顶开了。

风间变得手足无措，也完全无法对这样危险的新之助做些什么，更丢人的是身体不争气地表露着对对方触摸自己的渴望。渴望他的靠近，像吸食毒品一样上瘾，原来早已不满足于对方先前那些若有似无的触碰，想要更多的、来自新之助的抚摸，拥抱，甚至是亲吻……

太糟糕了。原来这家伙一直是故意诱惑自己的！

可是为什么自己在得知真相后，不仅没有愤怒反而更加无法抵抗这样子的新之助呢？明明这是那家伙无聊的恶作剧，为什么自己反而更加目眩神迷，甚至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忍不住靠向他那边、还不争气地微微张口，这看起来就像在邀请对方对自己做些什么……

看见这样的风间，新之助一顿，然后脸颊贴在他脖颈处压低了声音，语调变得有点危险:“看来风间也学会了这个呢。”

“学……学什么……”

“就是——诱惑别人。”新之助笑了，食指点向自己，平时看起来没个正形的脸此时变得危险而英俊:“当然，小彻只能诱惑我哦。”

——随即他低下头，在对方惊愕的眼神里扣着风间的后颈，深深吻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