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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无谢x连城璧(黑) 心悦你的那七年《中》

大叔将军花x少年家养璧  

真的不会写古风,看到BUG请轻喷。有些常识错误请在评论区指出,轻喷就好...就是瞎写的。



2021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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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 

那是连城璧十岁时的事。 

他在战场上发了一场高烧,醒来时便发现自己在花府。他记得娘跟他说过,朝廷的人都不是好人,无论谁问他什么问题,他都什么都不能说。所以自从醒来,他便一个字也没说过。 

最开始花府被派来的家丁和侍女见他模样周正又瘦弱,都带着或好奇或怜悯的心情来看过他。但无论问连城璧什么他都不回话,久而久之人们对他也失去了兴趣。渐渐便没有人再来院子里看他,他的住处也从客房挪到了柴房。花府的下人若是记得便丢几个厨房吃剩的窝窝头给他,若是不记得,连城璧也只有饱一顿饥一顿。 

兴许是原先忌惮于连城璧是二少爷带回来的,那些家丁开始时还对他客气有加,到后来见少爷仿佛已完全忘了这孩子的存在,有些受了气的家丁心情不好时便会来柴房打连城璧一顿。 

连城璧从小便练武功,若是平时,岂会让这些下人欺凌他至此。只是这场病生得太重,他确是无力还击。若是从前,他定会让他们付出代价...又一次被品性恶劣的家仆蒙着头打了一顿后,连城璧躺在柴房冰冷的地上,双目燃烧着冷焰。 

外人只道武林中赫赫有名的连家公子自小知书达礼,长大定是一枚翩翩公子,却不知他虽表面家教甚严、自小便一派君子作风,内心却高傲尖锐,从来绝不能容忍他人踩在自己头上。
 

有种人,所谓的君子做派、温驯涵养不过是声名所缚。受累于父母的厚望,他人的期待和交相称赞,于是原本不爱剑的少年拿起剑,明明不甚喜爱吟诗弄月,却还是去学,要做到最好,才能赢得别人更多、更好的赞叹。才会配得上名门的身份。 

虽然确实天赋异禀,什么东西都能轻而易举做到了,但不知从何时开始,渐渐长大的连城璧在众人面前卸下温润笑容时,深夜一个人只会面色淡淡地望着孤烛摇曳,话也变得少起来。
 

而那时他不过才是个八九岁的孩子而已。 


连城璧十岁时,朝廷与武林间隐藏的矛盾终于爆发了。连家即使这么多年未曾做过伤天害理之事,也难逃脱被讨伐的命运。 

一片混战中,连城璧如今只记得那次下了好大的雨。他躺在一片血泊之中,浑身发烫,不知晕了几天。 

最后一次睁开眼便是大雨中,一个面目模糊的男人抱起了他。那双还沾有血气的大手覆上他额前时,是粗粝而温柔的。连城璧再次昏过去之前只听到那人嗓音沙哑喃喃: 

“还有一个活的...还有一个...” 



"这么多年了,你话怎么还是这么少。” 

可能是上次那次仗打得实在太长,花无谢真的把花家人吓坏了,回府的这些天,花无谢想休息也不得空,成天要应付老祖宗和母亲为他找的姑娘,还要忍受长辈在耳边不停的念叨“你都快到而立了,男儿不成家怎么行呢,你就乖乖娶个姑娘回来,早早辞官回来生几个大胖小子...” 

花无谢实在受不了,索性两耳一堵,端着午膳跑回自己院里和连城璧一起吃饭。 

他虽二十有七,此时却像个顽童一般,撑着下巴歪头看连城璧吃饭。连城璧人虽年纪不大,用饭利仪却是极好,慢条斯理,喝汤都是矜贵地抿嘴,一点声音都没有。 

反观花家二少,虽也是名门出身,在这么多年军营生活的磨练后,多年前被苦苦教导的礼仪也不知飞去哪里了。虽不会像一般男子那样言行粗鲁喧哗吵闹,但如今的花无谢,也不再是从前那个养在深门大院中不知愁苦的小少爷了。如今许多繁文缛节他已不会在意,行事也多有随意。 

因此,虽然年纪渐长,身边的同僚一个个都娶妻生子,他却还是同多年前一样,并不在乎父母对他再娶的劝告。 

此时他倒像个没规矩的小孩,嬉笑着撑着下巴望对面的连城璧。连城璧听见这话,夹菜的动作一顿,随即嗤道:“话非要在饭桌上说么。” 

又来了,花无谢虽觉得逗逗老气横秋的小孩很有趣,有时却也不免为他小小年纪就阴沉过头的性格担忧。花无谢道:“唉,你该多笑笑。多说点话。我记得你小时候不是这样,那时候还成天跟在我后面叫我哥哥,和我玩闹呢...” 

出现了,花将军的“小时候”攻击。连城璧皱眉。 

自十四岁后,他便不喜欢花无谢总提起小时候的事。每次看到花无谢怀念的神色,连城璧总觉得自己在对方心中还是那个永远长不大的孩子。无论他多么想要努力追上他的步伐,那十年的差距横亘在他们之间,轻而易举就能使花无谢面对他沉重的感情时转身轻松逃掉。
 

哪怕是上次吻了这男人,他也还是像对待孩子一样,揉着连城璧的头发说着“阿璧果然是很想哥哥了对吧,这种事下次可不能再做了,明白吗?” 

——真是令人厌恶的、对待孩子的语气。 

连城璧此时心中不快,却并未显在面上,反而挑眉,突然对花无谢绽开一个甜而轻的笑:“无谢哥哥误会了,我只是想把有些话留在床上说罢了。”
 

花无谢正在喝汤,冷不丁听到这句差点呛个半死。 

他剧烈咳嗽,拍着胸膛惊疑不定地再望向对面时,少年已恢复成淡淡用膳的样子。仿佛刚刚只是他自己幻听了一般...  

这次回来总觉得连城璧哪里变得不太一样...

 

孩子确实长大了吧?如今身量已和自己相差无几,面庞也长开了,轮廓分明,真的愈发是翩翩公子的模样。虽然在花家呆了这么多年,花家早摸透这位其实是个阴晴不定的主,但好像这位在外头的名声却不错,这么些年花无谢时常能在自家门口看见有女孩子来附近张望英俊的少年。 

这不,这次回来后他发现门口游荡的那些偷看连城璧的女子又多了不少。有胆大的,那眼神里简直写满了“想嫁”。 

思及此花无谢心头有些不快。他养了连城璧这么些年,每次想到这孩子总有一天要到别人家去,就有一种白菜被猪拱了的感觉。 

也因为这种心理,连城璧满十五以后,成沓送到花家的拜帖都被花无谢回绝了。媒婆是早就垂涎这位寄居在花家的小君子,十五生辰一过,各个大户人家都迫不及待想要连城璧入赘了。 

花无谢气愤地跟连城璧比划媒婆说的种种入赘好处时,连城璧倒是淡然地擦着剑,轻笑:“有什么不好的。我无家无室,养在别人家当个玩物当然划算。最起码进了别人家,他们不会担心自己女儿受委屈。”
 

他的话在理。连城璧十岁时那场大病虽损害了他身体,使他今后再怎么练武也不可能达到他父亲的水平,但他的聪颖才华也是远近闻名的。外人虽感慨连家遗子自小天赋异禀,若是没生那场大病,如今可能也是武林中的风云人物了,但即便没了绝顶的武功傍身,连城璧的才华也是各家势力早就暗中垂涎的。 

如若得了连城璧做金龟婿,等于捏住一个没有靠山的棋子,这等实惠,旁人也是心知肚明的。花无谢又何尝不懂。 

他有点心疼:“你来我们家也已五年,真不知道那些人怎还如此轻看你...”
 

——就像看一件物品一般。 

连城璧自十二岁后就不再穿白衣,成天喜穿黑衣。花无谢这么说的时候,着黑衣的少年已把剑擦好了,垂眸淡淡地随意舞了两下剑。剑穗随着他的动作轻晃,在空中挽出一道优美的弧线。那是花无谢在他十二岁生辰时送他的。
 

他又怎么会知道呢?他又怎么会知道,为什么昔日潜力无限的连家独子如今筋脉受损,连练武都只能随意学些防身花样,家破人亡到如今沦落至被他人肆意估价的地步,就好像他是一件物品。要捧要摔,全凭他人心情。 

花无谢曾经劝他参加科举,连城璧只拒绝了。他早已不想掺和朝廷那些事,人心难测,他从小随着母亲见过那么多城府各异的面孔,虽是此中一把好手,却也对权力的争斗失去了兴趣。 

确实,以他的才华,若是参加科举一定榜上有名。但那又如何呢?还要爬到多高,还要走得多远才够?再高的地位,也堵不住小人的嘴,恐怕只落得被嫉恨陷害的下场,还不如就在这小小的花府做个无知的少年...也好过那些儿时被父亲罚跪,夜里只有一人望着孤灯摇曳的日子。 

虽然这花府里,也没几人真心待他。花家兄弟和长父倒是纯良之人,待他彬彬有礼,只当是花无谢亡妻后打仗时捡回来的玩物,做个念想缓解他亡妻的悲痛也好,从来不曾明面对连城璧有什么排外之举。但下人们眼色灵得很,除了花无谢院子里的家仆和他处得熟,其他的多少都对他有忌惮之心。平时花无谢不在府中时,闲言碎语不曾少过。 

所以外人的轻贱,也并不是空穴来风。 

尤其是,花无谢这么些年未曾再娶,又日日将连城璧养在自己房中。其实早有些污言秽语在下人间传开,只是花将军忙于打仗,不曾听过。

还有几年呢?能留在这个男人身边的时间,还剩几年呢?

十五岁的连城璧舞着剑,心想。已是春天,院里姹紫嫣红的花开了个遍,热热闹闹。他在树下随意一个侧身,劲风便卷了几瓣正往下落的残花,悠悠飘至他的肩头。花瓣落到黑衣上,更添几分孱弱之感。 

春天总会过去。而他总有一天,也会离开男人的身边吧...

“花无谢。” 

不知何时开始,他已不会再像儿时一般唤他无谢哥哥。 

“嗯?”

“今年还去看花吗?”

“嗯。”

“我们...以后也会每年都去看花么?”


男人笑了。这让少年停下了舞剑的动作,忍不住回想起十岁那年深夜偷溜出柴房,在月色下看见这人坐在桃树下独自饮酒的景象。
 

那日天朗气清,月下坐着的男人已微醺,抱着酒坛微眯眼抬头去望满树繁花的模样,像极了话本中的桃花仙子... 

温柔、明媚,那样真心实意的笑容,是连城璧从未见过的... 

以至于多年来,连城璧始终无法忘记初见时,那月下嗅花的侧脸。 

就好像他一笑。他便是春天本身。

 

男人还是带着多年前那般温柔、明媚的笑意,对十五岁的少年道:“会的。” 

“我一定会每年都陪你一起赏花的,阿璧。”


 

希望你也能像我答应你这般答应我。希望你也能像我每年春天必定会从战场上回来陪你这样,这样陪伴在我的身边... 

那年,二十五岁的男子背着双手,看着黑衣少年再次在花树下舞起剑的身影,许下了这样的心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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